二十五
琴声悠扬
“小夕寻，准备好了吗？”他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。
“嗯。”
“开始吧。”
再次触摸琴键竟有些陌生，感觉这不像是自己弹出来的曲调。像是宣泄，像是诉说，又像是呜咽。用手指的力量跟琴对话，告诉他我多年来的寂寞。
“冰蓝色的。”良久，他开口。
“你的琴声很忧伤。”他垂眼抚摸琴键。
“老师，您是什么颜色？”
他笑了，坐在我身边奏响钢琴用曲子告诉我。“你觉得是什么颜色？”
“紫色的，很浪漫。”
“那你喜欢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电子琴比钢琴好弹，除此之外……”他指了指我身后一堆乐器，“这些你都要学会。”
“……”
“吉他的难度在拨弦的力度。”他手把手的教我，“你这么用力琴弦早晚会断。”
“口琴你回家自己研究就好，没什么难的。”他扔给我一堆乐谱，这些下周要练好。
“嗯……”谁叫我有求于你，我忍。
一周很快就过去了，然而……
“你是故意的吗？”他看着我绑着绷带的手，“要是完成不了的话可以跟我说不用自残啊…… ”
“我才没有，球赛伤到了而已。”
“那今天听我弹吧。”
掀起钢琴的盖，流水般清脆的声音在我心中蔓延开来，好温暖。像妈妈的琴声，拥我入睡。
“你哭了？”
“我没有。”
“哭出来会好很多。”他轻轻抱住我，温热的气息让我更想哭。
“老师，我还能弹出属于自己的琴声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相信我，也相信你自己。”
那晚，他弹了好多曲子。一直弹到我睡着了，他轻轻抱起我。
“夕寻，你知不知道我喜欢现在这样。”他吻着我的发梢，“这样和你独处，感觉你不那么冷。”
“可惜……”他的眼神暗淡下去，“你眼里只他一人。”
起来时感觉身上酸酸的，盖在身上的衣服落在地上。我捡起来叠平整了放在一边。
“饿了吧？”他递给我一个三明治，“一起吃吧。”
“谢谢老师。”
“私下里就叫我马哥不行吗？”他笑笑。
我看着手中的三明治，很明显不是学校里卖的。中关村地铁站里的下午时光出售的早点。作为资深吃货，中关村大大小小的据点已经被我摸清了。
“你打呼噜的声音都那么可爱。”我差点没一口面包喷他脸上，也就是说我昨天孤男寡女的跟他睡了一个房间。
看他一副人畜无害，我的衣服又规规整整的穿在身上我松了口气，满脑子都是什么啊？
“一会儿练琴吧。”
“嗯。”我吃完坐到琴边。
“不对，是这边。”他抱起我，放在琴凳上。
“这架钢琴就交给你了。”
“哎？！”
“加油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行的。”他抓起我的手放在琴键上。
冰冷的琴键没有一点热度，我倒吸一口冷气。又是残破的音节，又是那一夜。鲜血迸溅到琴键上，触目惊心。最后妈妈的手一滑在琴键上敲出几个残破的音，然后我的世界就再也没有了琴声。我的手重重的砸在琴上，握紧拳指甲抠进肌肤。
我回头无助的看着他，他只是笑着还是笑着。
叮叮当当敲了一上午的琴，我拿起鼓锤打起架子鼓。重重的敲下，毫不犹疑。直到手渗出鲜血，染红鼓锤。他回来后看到了什么都没说，只是收拾好地上的的血迹然后替我包扎伤口。
“马哥，我好弱。”
“……”
他拉住我，力度不容我动摇。把手覆在我手上，带着我在琴键上飞舞。我看到他指下的光辉，像星星一样璀璨。破碎的音符似乎一点点被重组，我听到音色渐渐清晰。缓解渐渐被驱散，等待我的是一片光明。
“……”我瞪大眼睛。“哎？”“哎？……”明明是高兴，为什么眼泪流下来了？”我不停的擦拭，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。
多年以后，我依然记得，那个午后他为我创造的奇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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